树上的野果熟透了,落到地上,原本该是甜腻的香气,这会儿已经腐臭,田遥觉得有些可惜,从前爹爹每次上山,到了这种野果的果期,回家的时候就会给他们爷俩带很多,自从爹爹去世,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野果了。
田遥歇了歇脚,再往里走,就是槐岭村人从来没去过的深山里了。
此时虽然日头已经高悬,但山里感受不到热烈的日光,只有星星点点的光从树荫处透了出来,田遥仰头,觉得巨大的树影,此时就像是繁星满天的夜空。
深山里就不只是些松树柏树,还有些田遥都不认识的树,他想如果郁年能进山里来就好了,他一定认识这些都是什么树。
他走到自己从前曾经见过野猪脚印的地方,这里与寻常密林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把自己藏身一大片的灌木中,静静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他今日在这里趴了快一天,并没有什么收获,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他才在这个位置做了个标记,才往山下走。
回去的时候还是砍了一捆柴带回去。
郁年还是老样子,在床上坐着,没什么可以消遣的东西,就看着小爹留给他的小册子。
田遥扒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草叶子,在床边跟郁年说了会儿话。
田遥一连在山上那个位置等了三天,才终于等到了一点不寻常,他在第四日上山的时候,重新看到了脚印。
脚印四周的泥还是湿润的,能知道它是刚刚经过这里不久,田遥屏住了呼吸,跟在这些脚印后面,他握紧了手中的柴刀。
他顺着脚印,往山里越走越深,丛林中甚至连微小得虫鸣声都没有了,田遥能听到最大的声音,是他自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