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符刚贴上,景安帝便嗅到了诱人的茶香,他见自己身体凝实了,面上笑意浓重了几分。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端起茶来饮,先是抬脚走向了里间。
这一晚的遭遇已经让李陌习惯了“父皇更关心小叔叔”这件事,却还是巴望着他到底要做什么。
景安帝没干别的,只是动作娴熟地脱了昭文帝的靴子外袍、扶他躺平,又将他发冠拆开搁在床头小架上,撩开他脸上的乱发以免搔得他脸上不舒服,最后给他掖了掖被角。
做完这一切,景安帝才通体舒畅地回到桌边,安安稳稳地坐下,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李陌:“ ”
他不由自主地想,或许,他自己喜欢照顾人这个毛病,真的是这一世的遗传。
“这茶不错。”景安帝夸赞道,几乎放不下手,不多时杯盏便空了。
云乘执起茶壶,给他续了一杯,开口问道:“不知陛下可愿修习鬼道?”
“这 ”景安帝面上犹豫。
说实话,他不大乐意。
其实这些年,景安帝游荡在祈雨观,也曾与其他的魂灵有过接触。滞留凡界的魂灵自有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也并不会对同类藏私,景安帝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缘法。
但他生前便是因劳碌而病亡,不大愿意死后还要辛苦修行。
在他看来,魂飞魄散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一定能入道,那般辛苦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一百年至,不论是弟弟还是儿子,都应该已经转世轮回了,他也没什么好牵挂的。
可眼下,儿子好像修道了,看模样要寿与天齐,弟弟过的这么凄凉,在他坟头哭着喊着要皇兄抱,这茶这么好喝,“儿婿”似乎又很有把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