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页

十五岁的陈默言,长得很像陈文学,高高瘦瘦很秀气的男孩子,由于近视,脸上戴上一副金丝框眼镜。

此刻他正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思绪飞得很远很远……

上辈子,他也跟那个男人回过一次老家,那是他十一岁的时候。

破烂的泥瓦屋,一共就三间房,奶奶一间,大伯娘带着她女儿睡一间,大伯和两位堂哥睡一间。

而他们一家,住着柴房收拾出来的一点位置,里面摆放了一张破木板床。

那张床自然睡不下他们三人,于是睡在上面的人,只有那个男人。

他和妈妈,在灶房的地上,铺了些稻草和旧衣服就这么睡了。

回老家那几天,什么活都是妈妈干的,奶奶有一句话不满,那个男人的拳头就会落在她的身上。

他去帮忙的话,他们会打得更狠,于是他也不能再去帮妈妈了,会害苦她的。

大伯确实脾气好,他不忍心劝诫了几回,被大伯娘骂回屋了,说:人家老公都不心疼,你一个大伯心疼个什么劲?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这般羞辱的话语,大伯也只能保持距离,不再插手。

奶奶打人比那个男人更狠,只是她没力气,但是她会用工具!

扫把,扁担,烧火棍……各种各种。

说实话,他真的不太愿意回来……但是,血脉亲缘是无法断绝的,就当看在大伯的份上吧,上辈子唯一给他们善意的人。

上辈子他后面那些日子,大伯偷偷让大堂哥给他带了几次钱,不多,但是能瞒过大伯娘存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陈默言看着坐在前座的父母们,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如果上辈子的苦难是这辈子幸福的前提的话,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34岁的张月珍,这些年在云飞的呵护下,半点不见苍老,长长的秀发尾梢处烫的微微卷起,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