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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人笑话。”刘启晟自己扑进刘璃怀里:“我让大姐抱。”说完还把头往刘璃身上蹭了蹭,哪个讨好的小狗子一样。

刘启航和刘启帆看的目瞪口呆,小弟也太不要脸了吧?大姐的拥抱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两个人都有些懊恼自己刚才没有抓住机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是一句空话,刘璃没有再对两个人敞开怀抱,而是带着四个弟妹去给李拴柱家和老董婆子家拜了年。毕竟这两家都帮助过自己,虽然他们也都分了粮票,可是利益是利益,人情是人情。

两家也都热情接待了刘璃,老董婆子还当着刘璃的面,把老刘家人从头骂到脚,让刘璃几乎落荒而逃:她觉得对老刘家的人,当面怼过去比背后骂街更过瘾。

不出刘璃所料,初二那天就有公社革委会的人带路,领着其他公社的人来找她做红袖箍。刘璃面上当然要推托一下,讲明自己做的袖箍很简单,别人也同样能做,用不着舍近求远。

来人却一脸正直的说:“刘璃同志,我们公社革委会,时刻与县革委会保持高度一致,在执行县革委会的指示上一丝都不会走样。所以这次的忙你一定要帮。”不走样的原则就是,连做袖箍的人也不能换。

得了,这么诚恳的要求,刘璃除了答应下来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又找来老董婆子和王巧梅帮忙,一起完成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那些来找刘璃做袖箍的公社,自然打听过本公社都给了刘璃什么样的待遇。听说除了粮票补贴以外,生产队还要给刘璃记全工分,公社食堂也会卖给她一些平价菜,有些犯难。

不管是公社还是县革委会,都是槐树庄生产队的上级,刘璃替他们做工作槐树庄能得到上级的表扬和认可,年底评先进的时候也能加分,给刘璃记全工分生产队员没什么意见。

可是别的公社跟槐树庄生产队没有隶属关系,再让人家生产队出工分,就是明打明占便宜了。最后那几个公社跟李拴柱商量,想按着槐树庄生产队上一年的工分值直接把钱交到生产队,怎么处理都由生产队说了算。

李拴柱这几天正为给不给刘璃记工分头疼:给记吧,社员知道了不愿意。不记吧,以前都给记了,突然不给记刘璃再不给别的公社做袖箍了,自己就要得罪人。

哪怕不是自己的主管上级,得罪太多人也不好呀。现在这些公社愿意给钱,那是再好不过的事——生产队一年到头,能见到的活钱也就是公粮款和卖生猪的钱。去了提留,留出买化肥的钱,队里一年到头给社员分不上几个钱。

“刘璃,你看这钱……”李拴柱自己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队长叔,这钱就队里留着,一天给我记五个工就行。”刘璃没让李拴柱太为难,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跟李拴柱考虑的一样,刘璃还得在槐树庄生活几年,不患寡患不均的道理,她比李拴柱还明白。

李拴柱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行,这回是队里占了你的便宜,我会跟大家伙说清楚。开春启航参加劳动,给他安排轻省点的活也就没人嚼舌头了。”

刘璃点了点头:“叔,董奶奶和婶子是不是也一人记点儿工,要不我都不好意思请她们帮忙了。”

“你婶子就不用……”

刘璃打断李拴柱的话:“还有董奶奶呢,总不能三个人干活,只有婶子不记工分。”你敢这么做,不怕回家进不了门吗?

考虑再三,李拴柱还是开了个会,才定下在给其他公社做袖箍期间,刘璃每天记五个工,董奶奶和王巧梅每天记三个工。

这下子老董婆子和王巧梅恨不得把所有活计都自己做了,能不让刘璃动手就不让她动手。董石头媳妇又往刘璃家送了半筐土豆,刘玲推让人就急眼。

干起活来时间过得飞快,等把全县所属公社的袖箍都做完,正月已经出去了,天气也一天一天变得暖和起来。性子急的孩子们早早扒了笨重的老棉袄,换上了夹衣裳。

刘璃又犯起愁来。

她手里攒下的红布有近十米了,颜色却太不适合做衣裳。而原身姐弟几个人,连一件完好的夹衣都没有。

“婶子,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刘璃向王巧梅苦笑:“不然也不会又来麻烦婶子。”

“这算什么麻烦。”王巧梅不觉得刘璃的要求过份,从炕头的柜子里找出自己家的四尺布票:“可惜我们家去年的布票怕过期都用了,要不还能多换给你一些。”

刘璃用四斤粮票换了,不住口的感谢王巧梅,顺便跟李拴柱请假,要明天去县城的供销社把布买回来。李拴柱现在看刘璃哪哪都好,假也给的利索,直接把介绍信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