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房里。
陈庚年隔着窗户,看着外面一反常态,蔫儿吧唧、心事重重的二世祖们,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再晾几天,估计就能试着让他们去干点活儿了。
-
但陈庚年不知道的是,时间不等人。
他在暗搓搓磨砺二世祖们的时候,主薄邢铁牛已经按照郑文峰的指示,开始下黑手了。
最近天气越来越炎热,已经热到一个骇人听闻的程度。
江县偏远的几个穷苦村子里,据说井水都枯竭了。
人尚且还能忍一忍。
但夏种不等人,大家为了节省粮食、用上耧车,哪怕买不起耧车的人家,也会咬牙出钱租赁。
这就导致,耕牛成为了被哄抢的稀缺品。
从六月初,到现在六月中下旬,先拉曲辕犁、借着再拉耧车播种机,江县的耕牛,在高温情况下劳作近一个月,明显开始出现过度劳累的情况。
邢铁牛为了搞事情,还故意出高价租来几只牛,连续在地里劳作了三天。
于是,问题自然就爆发了。
“你看,我家这牛,趴在地上不肯吃东西,还一直在流眼泪!”
“我家的牛也在哭。”
这年头猪很金贵,能帮忙干活儿的耕牛,远比猪更加金贵。
而且那牛就这么趴在地上,眼睛里不停流眼泪,这画面看着属实让人心惊肉跳。
几头牛的主人,当即去找邢铁牛,要求他对这事儿负责。
哪知邢铁牛却冷笑道:“我出钱,你们家牛出力气,这买卖合理又划算,凭什么我来负责?你去找衙门,找县太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