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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冬害怕极了,可她还是惊恐着安慰孟昌,她想让孟昌活下去。

可惜,迟了。

孟昌急于救婆娘,爬起来跟亲兵们反抗。

可他瘦的皮包骨头,身上还满是伤病,哪里会是亲兵们的对手。一个亲兵不耐烦了,抽出腰间的长剑,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里。

血溅了一地。

“操,你怎么突然动手,血都喷我身上了。”

“这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搞得我心烦,没忍住。反正也是个病鬼,活不了几天了,干脆早点送他去见阎王。”

亲兵们骂骂咧咧的走了。

阿冬眼睁睁看着丈夫死在自己面前,却连眼泪都没掉——哭不出来,这八年来,眼泪早就流干了。

等亲兵们拖拽着阿冬走后。

笼子房周围惊恐到瑟瑟发抖的奴役们,负责做粗活的女人们,都围了过来。

看着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孟昌,他们麻木的眼睛里总算是浮现出一些哀痛。

可,没用的。

这些年,大家见过太多太多的人死去,要么累死,要么被杀死。

一个年长的婆婆颤巍巍伸出手,合上了孟昌的眼睛,枯败的表情似哭非哭,喃喃道:“好孩子,一路走好。下辈子,咱记得投个好胎啊。”

这是天祝山里死人以后,大家唯一的祝福。

天祝山,天、祝、山。

何其讽刺的名字啊,在这里被奴役的百姓,哪里获得过一点点老天爷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