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渐渐合起疲倦僵冷的眼皮,心知自己就到这里了,希望等撒特德走完这段路程再发现自己的异常吧,都要死了,再耽误撒特德的话,他于心不安。
觉察江言没有丝毫动静时,撒特德停止前行,手指捏了捏小人儿冰凉的脸,又拍了拍。
“言。”
已经闭起眼睫的青年不像往时那样努力睁大眼睛,似乎静静地睡着。
撒特德把手指放在江言的颈边摸索,阔挺的眉宇深深皱起,很快,他咬破嘴唇,把江言的脸从兽皮里捧出来,将血喂进对方嘴里。
源源的血液渗入江言喉管,良久,漆黑的眼睫细微颤动,他下意识顺着没入喉咙的液体不断吞咽,陡然间睁大眼,呆呆望着近在咫尺的银灰色瞳孔,手从厚重的兽褥里拔出来,推开这张脸孔。
撒特德见他醒了,唇角还挂着血,用凌乱的兽褥重新包好江言,仅露出一双眼睛。
江言口腔里的还残留着血腥的味道,他动了动唇,话没出口,眼眶先湿润了。
上次他在山洞里沉睡,依稀中也尝到了同样的味道,原来是撒特德的血。
撒特德看着他,继续头也不回地前行。
又来到一处野林时,他们遇到了狼。
十几只狼抱团行动将他们包围起来,这群狼眼睛冒着光,显然在雪地里寻觅数天食物,收获并不大,每一只都饿狠了。
江言听到狼嚎,下意识往撒特德怀里靠得更近。下一瞬,他连人带着兽皮升高,被撒特德用蛇尾送到树冠顶端上。
生长了数百年的大树轻而易举地托起江言,他艰难从沉厚的兽褥里翻了个身,趴在树冠边缘,朝积雪附着的野林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