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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点头,又向兽人们解释:“这些急救措施并非万能的,不一定能把人救回来。可如果我们不救,那就意味着半分希望都没有。”

青年的语气依旧温和,却比往日多了份坚定而沉重的力量。

“大家可以在同族被欺负时挺身而出,为什么不能在族人陷于生死关头时再坚持一把?想要走得长远,就不要轻易地做出割舍与放弃。无论是谁,或老或幼,他们都是同等的伙伴,我们一起生活那么久,都有感情了吧。不抛弃,不放弃每一个族人,才是部落延续,是我们活下去的意义。”

江言的声音犹如清风,拂进每个兽人的内心。

昨日催促着祭司取出幼蛇的兽人纷纷无言,目光落在那个最弱小,却比阳光还要耀眼的雌兽身上。

站在角落里的林卡第一个出声,他哑声道:“言说得好。”

林卡甚至在想,假如言能更早些出现在部落就好了,当时有言在的话,他的雌兽或许就不会死。

至少言会坚定地选择救他的雌兽。

林卡在部落里浑噩颠倒地过了这么些年,对族人不是没有过怨恨。

恨他们要在雌兽和幼兽之间二选一,更恨自己当时因为那些声音而有了迟疑。

若他坚定一点维护自己的雌兽,对方也许还有机会活下来的。

要说恨,他更恨自己罢了。

傍晚,江言从阿乔的山洞离开,甫一转身,就在落日的余光里看见来接他的男人。

撒特德把他牵起来,江言主动开口,带了点自嘲的口吻,道:“今日我可在部落里出尽了风头。”

撒特德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

一如既往,他低沉开口:“言很好。”

江言问:“撒特德,你不觉得我自私吗?”

撒特德摇头,掌心抚平青年被风吹乱的头发。

换作是他,他也会选择言。

过去他不懂,可昨日看见族人们放弃阿乔,再看到言的坚持,他忽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