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萩原用一种不合时宜,怀念的语气回答。
谁知道呢?
至少第一枚炸弹是真的。
至少他真的想念和黑泽同生共死的那几分钟。
一墙之隔,景光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不知道怎么去判断所谓的‘过从甚密’。但黑泽教官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从火场救出来,手上留下祛不了的疤,我认为,这不是他工作中必须做的事。”
提到那块让两人关系变得独一无二的疤,景光不自觉抿唇笑了下。
“另外有一次画像课上,我没能按时完成任务,我以为他会对我很失望。就像、就像……十几年前,我以为我哥会对只有我从父母的谋杀现场活下来很失望一样。”
景光很快地揉搓下手臂,像是抱紧了曾经的自己。
“不过当天晚上黑泽教官又把我叫到操场,给了我另一个机会让我完成画像。是他告诉我,不必因为幸存感到愧疚,但既然我活了下来,就一定存在只有我能做的事。”
他不着痕迹观察对面教官的脸色说:“同样我也不觉得,祛除学生的心理阴影是他必须做的事。如果这是一种过从甚密,那我们确实走得太近了。”
负责问讯景光的教官握着笔陷入沉思,从他怔忡的表情,能隐约猜出对方正在思考的事—
到底教官对学生的辅导责任需要进到哪一步?
是保证他们有过硬的专业技能?还是帮忙塑造健全的人格,甚至更多?
“那看来他确实在我们不知道的角落,为你们付出了很多心血。”
和之前两人对黑泽的盛赞不同,降谷放在桌上的手交叉收紧:“我和教官私下没什么接触,听说他会帮其他学生针对薄弱科目进行加训。但我从没受到过这种优待。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一视同仁。虽然我的综合成绩是第一,不过要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我一定也还有可以提升的地方。”
他抬眼真挚地望着面前的教官:“打着‘你已经做得足够好’的名义不去关注某位学生。这应该也算一种失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