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周景帝正在跟美人儿们喝酒取乐,乍一听“长公主”三个字,登时一口酒险些没呛着。
慌忙冲着美人儿们摆摆手,“快退下。”一面又叫奴才赶紧将酒水都收了起来,再三确认没有可疑之处后才正了正脸色,叫了人进来。
毕竟他甩掉奏折的借口是身体不好,若叫她撞个正着,只怕会一气之下撂挑子不干,届时他还上哪儿这么快活去?
况且,虽然说出来挺丢人,但他对这个女儿莫名还有些惧意,总是难以预料她突然间又会有点什么奇葩举动。
譬如哐哐爆锤景福殿的大门,皇帝睡觉时大喝一声薅起来叭叭一顿训,动不动横眉冷眼死皮赖脸追着要钱……哪一条都不是个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
有时候他真就忍不住怀疑,这个女儿是不是璟贵妃专门生出来克他的。
周景帝自以为掩饰得不错,奈何他自己是感受不到那股子脂粉味儿和酒气究竟有多浓。
才一踏进门,单若泱就被熏了个头晕眼花,鼻子真真是遭了大罪了。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全当不知道罢了,“儿臣见过父皇。”
“免礼,这会儿突然进宫所为何事?”
“儿臣想跟父皇告个假。”
“告假?”周景帝不由皱眉,“为何告假?”
单若泱微微撩起眼皮子,满是伤感又暗含哀怨地瞅了他一眼,闷声道:“再过八日就是母妃的忌日了,届时儿臣想去大报恩寺诵经三日。”
周景帝愣住了,浑浊的眼底深处渐渐浮现出一抹怅然之色。
璟贵妃的死一直是他不愿面对的事实,有意无意的,也就忽略了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