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克利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有些话想想也就好了,真不该说出口。
一说出来,整句话的意思就变味了,哪怕他其实并没有那种意思,可它听起来真就是那种意思。然而,都说不过脑子的话是真心话,他到底是不是有那个意思?希克利自己都说不明白自己有没有那个意思。他甚至搞不懂“那个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嘿。”伊芙琳没有在这句话上纠缠,而是笑着说,“你下个月能请到假吗?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我不太确定……”希克利说得很慢很慢,也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要去多久?具体是什么情况?”
“要去多久都可以啊,我姐姐他们可能至少要呆两三个月,我们单纯去玩的话,想多久走都可以。”伊芙琳说。
原来不是他们两个人单独出行。希克利轻轻地深呼吸,试图将脑子深处那些乱糟糟的情绪,那些喜悦失落、庆幸失望全都吐出来。伊芙琳微微偏着头凝视他,侧身斜坐的姿态优雅而曼妙,仿佛一缕轻薄半透的纱带。
——又仿佛一条静止的蛇,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的猎物。希克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错觉。
“我要查一下我的备忘录,等我回复?”希克利说。
他没有把话说死,毕竟他还记得自己明面上的身份是需要签保密条例的研究员。
希克利不清楚伊芙琳有没有怀疑过这个背景,不是说伊芙琳表现出过什么警惕,事实恰好相反,伊芙琳简直什么离谱的传言能都信一点……
可能是因为自己是个作家,伊芙琳对各种热门或冷门的阴谋论如数家珍,而且讲解的口吻煞有介事,好像她对那些甚至彼此互相矛盾、无法自圆其说的谣言深信不疑。
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