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斯特第一次看到这种布置的房间。她前方是三扇紧锁的门,每扇前面都有一个摄像头看着。而负责监视这三间房间的人被安排在房间对面一个凸出的、隔绝开的小空间里,防弹玻璃保护着他们的存在,也让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扇门背后的人会这么做。

一共三个人在那里,身上都带着比本杰明更厉害的枪械,但梅斯特并不在意。她和里面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打着招呼:“下午好,鲍勃、汤姆还有杰瑞!”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人的名字,现在纯属是在胡扯。

那些人直接无视了她的存在。其中一个人走了出来,和本杰明确认了下交接对象。梅斯特新的看守人瞥了一眼她,他问:“那个女人就是梅布尔·梅斯特?”

“对的。”本杰明点头如捣蒜,他恨不得下一秒就坐火箭离开这里。他一股脑把所有纸质资料塞到了对方怀里:“现在可以走了吗?”

“急什么?”新的看守者也知道本杰明这么着急的原因,他嗤笑道,“那位被拉去治疗了,起码还要半小时才能回来,不用那么害怕。”

不想自己着急的理由被拆穿的本杰明脸色一青,他应了几声,但还是很快就吵着有事要离开了。他一走,和他一起押着梅斯特的女人也必须离开。

穿着黑色安保制服的女人等待本杰明走了几步才和梅斯特说道:“好好照顾自己,梅斯特。”她这句话并没有掩饰音量,她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梅斯特十分听话地点点头:“再见啦,玛丽。”

“我叫玛吉,不是玛丽。”玛吉叹了一口气,她之前也就纠正过梅斯特这点,但梅斯特根本没改。她最后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完全没有危机意识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的梅斯特,还是离开了。

梅斯特被关进了左边的房间,她进门后才被解开手铐和脚镣。她朝洗漱的那边跑去,这地方其实还不错,而且还是单人间。看来她即将迎来的不是新室友,而是新邻居。

梅斯特拿起台子上的一块肥皂,她十分嫌弃地闻了闻,挣扎了几下还是将就着水龙头洗了洗自己的头发和脸。洗完她还颇为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里并没有镜子,梅斯特只能摸着脸上的伤疤想象一下自己的样子。

一定很美,梅斯特只是想想都要被自己感动了,她开始唱着不成曲调的歌在铁床上跳来跳去,歌词大意只有一句重复的话,那就是“梅斯特,你怎么会那么完美呢”。这里的所有用具都被固定了,所以异常地结实,梅斯特从洗手池跳在床上也没有踩烂任何东西。

她俨然把这里当成了她的新领地。

从内部监控注视着房间里的梅斯特、耳边还传来她难听的歌声的看守者:“……”

哪怕是最年轻的杰瑞也没有说出那句经典的“她是不是有病”,毕竟他们都知道,能在阿卡姆精神病院的人

是真的有大病。

杰瑞掏了掏他的耳朵:“她是犯了什么事才下来这里的?”

另一个看守者一边拿着梅斯特的纸质资料一边解释道:“之前好像就是个来治病的,没犯过事,一直在上面看护治疗。”阿卡姆精神病院除去那些犯过事的疯子,还是收容没犯过事的精神病人的。

但是家里有点钱的人都不来这里治病,生怕那次被卷入疯子的狂欢或者越治越疯。只有那些家里没什么钱需要社会资助的人才会来阿卡姆精神病院治疗。

看守者拿着的纸质报告出现在镜头面前,让屏幕前的人能看清上面写了什么。

提姆将他们一字不漏地拍了下来,上面写着梅斯特的年龄、性别还有一些信息,以及她当时到底得了什么样的精神疾病。报告显示她疑似患有多种精神疾病,数量简直庞大得有些可怕了。

表现症状是基本上失去所有过去的记忆,生活常识也忘了个大概,她的性格出现了巨大的变化,甚至连字都认不全了。报告上还有着梅斯特的签名,她的姓“ster”写了好几次都没拼对,最后涂涂改改写成了错别字“nster”。

字迹歪歪扭扭的,活像是个刚学会写字的幼童写出来的东西。

看守者继续说道:“她是上周犯的事情,你记得约翰逊医生吗?他是梅斯特的主治医生,据说那天治病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外面的人等了好久都没得到回复。等他们终于忍不住推开门的时候,约翰逊医生太阳穴那里已经被插了一支钢笔了。”

“而那个梅斯特,”看守者指了指梅斯特的房间所在的方向,她还在唱那首只有一句歌词的歌,“她当时穿着约翰逊的白大褂,坐在摇椅上用他的手机刷短视频,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