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走到压着长箭的木匣边,得意地摸了摸第一发箭矢。那箭矢箭头很大,却又不甚尖锐,看着怪异。
“诸葛元戎为何不可参照?”黄裳问。
“以我数十年来对机械所见,只有一条‘形势相变、往复不久’。故而,武侯的连弩虽然可连射,却射不远。”
“大师可详谈一二?”黄裳也是个喜欢打破砂锅的。
“呵呵,可知水在高为势。弓以曲为势?水流到低处便没了势,箭矢飞出而弓不再曲,其形没了,水还是水,箭还是箭,却都没了势。这就是我所说的形势相变,不可往复。所以连弩之要在于如何蓄势,而不至一次形变而蓄势全泄,需分次形变而各有蓄势。故而诸葛元戎上只是一手持弓,一手持压杆,每射一箭矢便要压一次,用不得力,虽连射却不远矣。”
“这势衰而不能持久的说法,似与我道门,为道日损之说相近?”
“不错,道祖也看到周天运转,草木枯荣、国家兴灭,也是形势相变,难以往复。然而大道至简,却难以言说,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老子云: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原来大师这般解读也是通的。果然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也。”黄裳似有开悟道。和尚喜欢这小道的通透,实则论其聪明劲儿,不在沈括之下。
“大师,你听那鼓声,敌人已动沈公子他们会不会被擒?”
“不会,我们到时他们虽然已经出发,我却看了沈括留下的图纸,那快船巧思令人拍案。如今六月东南风,敌船就是追也是逆风,然而他的踏行快舟,却不受风力所限。呵呵自然追不上的……”
说着话,就看到前面河里薄雾闪动。一只小船穿破黑暗出来。船上如刺猬般钉满了箭。桅杆上也没帆,却疾驰如飞。船头站立一人,正是沈括。
“我便说,他有快舟不会有事。”
和尚兴冲冲下了岸边土墙,去迎沈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