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怪诞无趣的故事……”小苹噗嗤笑了起来,“人间哪儿有这般便宜?天上又哪儿有这么无聊的神仙管这般俗事?”
“传说虽荒诞不经,也是人文掌故。”
“依着我看,多半是那月老庙的庙祝诌佞出来骗香油钱的,可怜这世上,也有那单相思的活该被骗。”
不知道为何,沈括倒是很喜欢小苹的这份略带尖酸的通透,像是个京城里吃过见过的勾栏女子。
天上再次传来啸声,那只鹰竟然还盘旋头上没有走。
“对了大姐,刚才你所吟唱的那首词,如此温婉动人,我竟孤陋寡闻未曾见识过。”
“恩公端的是好人,不去那声色地方,便不会知道。这首词乃是今年行院里刚流传的,是我在京城里姐妹来信里抄录来的。信笺里未提及作者姓名,怕是个浮浪轻佻之人所做吧。”
她的话似有遮掩,因为没解释为何她远在宿州守寡,京城流传的词中竟还有她的名字。沈括自然也不好追问。
中午时分,船行到宋城外码头,纤夫们也要休息吃饭,船家搭起跳板让乘客自由上岸,约定未时三刻起航,过时不候。
沈括到甲板上时那只盘旋的鹰早不见了,他一眼看到锦儿换了一身男装,挤在其他客商里悄悄下了船,身后还背着那张包裹好的琴,她身材娇小,钻进人群便不见了。沈括想:怕不是盘缠不够,找兑坊去典了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