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远些地方,或非全蚀而为偏蚀,而历来天文历都以全蚀犯京城为最大忌。”杨惟德道。
“可有什么说法?”文彦博问。
“后汉书天文志云:日者,太阳之精,人君之象。君道有亏,有阴所乘,故蚀。”
“此事颇有些无稽,”包拯立即抢言,“荀子云: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星辰日月与君王是否君王圣明并无关系。夫子又云:敬鬼神而远之。”
“希仁兄,夫子可是说敬鬼神,并未引为无稽。”文彦博插进一言,让杨惟德松了一口气。
“文相,须知先圣却不语怪力乱神。”
“然而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鬼神之事,何必辨明透彻?为君为臣者,宁可信其有,时时如临神明,处处行事谨慎尤恐失德而逆天命,如此善政自出。若不信神明,便刻刻无敬无畏,任意逆天而行,则亡国不远矣。”文彦博道。
“话虽如此。却也须有个节制。”
“如何节制?公,有何高见?”
“夏道尊命,事鬼敬神而远之;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周人尊礼尚施,事鬼敬神而远之。夏周敬神之道各有其害,然而殷人淫祀过甚,荼毒人民只问鬼神,实乃取祸亡国之道。”
“既然夏周敬神各有其害,殷商淫祀取祸之道,依希仁兄所见,这节制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