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点头,正塔事他其实也曾亲历。他儿时在京城时,因亲眼看到怀丙从黄河里拔出铁牛,便将那和尚当做神人,听闻他在汴河上督建无桥墩的虹桥也去看,在开宝寺监督正塔也曾来看,只是游历了大半年后便与父亲回去了,并未见到正塔工程完毕,故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座挺拔的开元木塔。至于塔正而坏了风水说法,他也是第一次听闻,心中也不十分信。
他扶着单雄信的墓碑看向背面黑黢黢的塔,回忆又将他带回少年。他依稀还记得自己飞奔着来到这里寻找偶像怀丙,却看到那和尚正站在斜塔下苦思。
他挤过围观人群,到了和尚边上。那和尚也是记忆惊人,立即想起是数月前在汴河边见过的小童,便笑了起来。
“兀那少年,为何如此有缘?”
“大师,并非有缘,是我听说大师在此正塔,明日我便要随父亲回乡,便特意来再看一眼大师傅手段。”
怀丙走过来摸了摸沈括的头。
“大师刚才为何愁眉不展?可是这塔无法矫正?”
“非也,矫正之术我已了然在胸,只待几日后器械完备,就可一举完成。我只是突然想到另一件事,似无道理可循。”
“什么事竟能难倒大师?”十岁的沈括追问道。
“我刚才在想,若我站立这斜塔之巅,”怀丙一指这斜塔顶。
“左右手上各执一只铜球,其一重十斤,另一重五斤,将二球同时坠下,哪一只先落地?”
“大师在思忖此事?”
“正是。少年,我来问你,你有什么见解?”
“我……我想,必是那十斤的重球先坠地。”
“哦?我再问你十斤重球落地时,五斤的轻球在何处?”
“还在塔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