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苹这样花街柳巷的妓女,虽也有卖艺不卖身的说道,却为何如此抗拒,几乎有些三贞九烈的意思?
他越想越不得其解。身侧宫灯里烛光摇曳着,前面屏风画面上上不断显现文字。
驸马不得不赞叹,这喻家的机关术确实了得,内藏四首诗正慢慢在四折屏风上轮替,每次都显现在画上空白处,显得意境幽远。
外面琴声确实淡泊缥缈颇能安神,李玮觉得那琴声似近在耳畔又远在宇外,似有似无的渐渐有了几分睡意,但是每每李白那诗出现,他都忍不住抬起沉重的眼皮多看几眼,大概因为字数太多,也可能是狂草书写,杀气太重,总是能激起了某种强迫症。
怪异的是,那首戾气逼人诗画渐渐有了变化,似乎行数少了些?他强打起精神细睁开眼睛,却见上面只剩下四行。睡眼朦胧间,最后两句分明是:……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他迟钝的思维还没完全苏醒,猜想自己可能仍在梦中?却见何止是诗变了,屏风上的画也开始变化。压顶的乌云越来越浓稠,那朵似开未开的芙蓉却陡然鲜艳了许多,似乎也变大了。
隐隐雷声也阵阵传来,似只在脑海作响。
驸马李玮从榻上强坐起,心想:“如今未到惊蛰,何来雷声?听错了?”
他眯缝起眼睛仔细瞧。却见屏风上那多芙蓉竟然真的在动,那抹血色正缓缓晕开,花蕾正慢慢盛开,乌云也在弥漫,滚滚雷声分明就是画中传出。
事情正变得诡异起来,情急之下驸马抡圆了给了自己一嘴巴,想把自己从梦中打醒。他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但是屏风上那朵荷花还在开放中。要么噩梦还在继续,要么眼前这些都是真的。出水的血色芙蓉仍然在怒放。
芙蓉花的花蕊打开,花苞深处似有一个窈窕人形正在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