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端着一盘猪肠到边上:“二位若惊惧,何不先逃出京师,等过些日子平静了再回来?”
“你这小乙,拿我等说笑。能逃走的都是商贾富户,他们在乡下有田庄产业,去乡下依旧过得好日子,我们出城不就只能乞讨?”
“不错不错,我在城南扎彩纸,他在河边磨铜镜,都是做一日吃一日,如何能象那些大财主逃到乡间庄园去快活?若逃,多半饿死在路上做鬼,与其做鬼不如留下见鬼吧。”
“哈哈哈哈,说的好,我们兄弟就留下见鬼了。”
两人大笑碰杯,继续聊下去。
“逃出京城又如何?须知富在他乡有亲朋,穷在故里无处投。呵呵,再者,若是天下倾覆,躲到哪儿也躲不了。到那时节,穷人富人还不都是一条命?”
那怀良从厨房出来,脱却了腰间围裙与店里客人拱手见礼。
“小乙,今夜恐怕人少,后面事情交托给你,我与沈兄出去喝两杯。”
“师傅自管出去,此处交托与我便是。”
“走,既然魔众降临,天下将要倾覆,我这里还有些缗钱,不如及时行乐。” 他一把拉起沈括道,似乎是说给那边客人听的,那边俩老头儿听了也大笑,表示同意。这边沈括心凉了半截,原本来找怀良希望寻求慰藉,恢复信心,结果他也在说这些。
两人出了店走出几步,沈括还有些耿耿于怀:“师傅,刚才说得,魔众下凡,天下倾覆,只是一时说笑吧?”
“说笑?我思来想去,傀儡成精,跃在空中,如何不是真的?”
沈括几乎眼前一黑,他感觉自己最后的信仰基石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