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却着了相,入了魔。”
“大师方外高人,看穿尘俗,洞悉一切,如何着相?何谈入魔?”
“哎,我看不穿的便是那份仇和恨。”
“是枢密使狄青?”沈括突然悟到答案。
怀良不再说话,只是不停敲击木鱼,似乎要将心中的怨念和恶意全部驱逐。
“大师,我只听你说过,狄青屠了扈州城里的造反的军民,堆砌人骨做京观,此事确实丧尽天良……”
和尚仍然没有回应,似乎也默认沈括的推测。
一时间深刻思绪飞舞,将所有纷乱的线索联结了起来。
“大师,我来问你。那弥勒教最初的十句谶语,句句险恶,字字诛心,都是要亡我大宋,翻覆天下。然而后来在白矾楼上的傀儡乱舞,那小鬼口中念的却处处暗指火犬出世,暗指狄青。那时我便疑心,弥勒教初衷有变,从挑动天下离心,改为搬弄君臣失和。这其中变化,可是因为大师在其中操弄?”
“不错,确实是我。我助喻景以引雷术,除掉了圣姑,让他掌控了弥勒教。就是想要利用弥勒教专长,将他们祸国的本事引向我的仇人,借朝廷的手除掉狄青。”
“那社稷坛下雪地里的祸斗足印,也是这样用意?”
“也去年喻景初来找我,用金银拉我入伙,许我在教内四卦主之一的职缺,那时便唤醒了我复仇的初心。起初我便捉刀谶语编排,想要以祸斗牵强火犬,再以火犬附会狄青。然而,那弥勒教野心太大,并不容易驾驭。更何况彼时圣姑还在,她与朝廷有杀夫之仇,所以心心念念就是要推翻大宋,并不做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