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桐讶异,抓握伞柄的指节紧了不少,伞面轻轻晃动。
江奕白目色沉沉地瞧了她两秒,沉吟须臾,顶着李老师催促的眼神,挪动脚步靠近了她。
伞是他的,巩桐一个蹭伞的自然不好说什么,拘谨地将伞递过去,垂眸盯向自己的脚尖和连片潮湿的水泥地面。
江奕白目不斜视,有礼地在两人中间撑稳伞面,胳膊始终和她保持一个拳头的间距,尽量不去触碰。
由李老师指引的道路何其熟悉,从校门到教学楼,他们曾经在不胜枚举的清晨晚间,来往无数次。
熟识的景物让巩桐徐徐抬起了低垂视线,首要注意到的却是头顶的雨伞。
宽大的伞面稳稳地向她倾斜,江奕白一只袖子承风沐雨,洇开刺目的深色。
巩桐于心不忍地抿起唇,默不作声地向他挪动半步,示意他把伞打正。
彼此衣料摩擦,发生微不可查的声响,江奕白用余光淡淡得瞥她,没吭声,也没避让,手中掌控的黑伞象征性地摆正了一两度。
李老师独自撑一把伞,自在地走在江奕白另一侧,笑容可鞠地询问他们的近况。
得知两人的工作都在北城,他由不得好奇:“你们今天是约好一起回来的吗?”
巩桐和江奕白异口同声:“不是。”
说罢,两人不谋而合地对视片刻,又似触及了绝对禁地,不自然地同步错开。
李老师一直有意无意地观察他们,感觉到两个人的氛围透着古怪,以为是自己这个老师在场的缘故,再和他们寒暄几句,便道:“你们自己逛会儿,我去办公室写开学计划咯。”
他一面叹息“老师也有寒假作业”,一面朝前方教学楼赶去。
余留巩桐和江奕白单独地并排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