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眉心微微一动,没曾想这个看似文弱不堪的女生会如此心直口快,无所顾忌地当着她的面,戳破这层窗户纸。
“其实阿姨不用专程过来一趟,更不用拐弯抹角,您的‘良苦用心’,我都懂。”
越讲到后面,巩桐越显得云淡风轻,满不在乎,“我也实话告诉您,您家的大门,我并不感兴趣。”
兰馨眉心皱得更紧,慢慢摆正了脑袋,冷傲地直视前方,不予置评。
话已至此,巩桐不打算和她过多纠缠,半真半假地说:“阿姨,我楼上还有工作,先不打扰了,您回家的路上当心些。”
落落大方道完别,她快速推开了车门。
重新回归工作室的一路,巩桐尽量挺直单薄的脊梁,步履不徐不疾,保准从身后观望审视,瞧不出一丝半毫的端倪。
然而进入设计大楼里侧,确定完全脱离了兰馨锋利的视线范围,她强撑的笔挺身形倏然疲软,脱力地佝偻。
恍若被一团从天而降的沉重雪块压弯了的孱弱枝丫。
巩桐驻足脚步,一手撑去墙面,深呼吸调节了好几次,勉勉强强稳住身形,快速回了办公室。
她双耳轻微嗡鸣,自动屏蔽掉外界所有的纷扰嘈杂,颤颤巍巍抓握画笔,将空茫的目光粘黏去电子显示屏,极力逼迫自己沉下思绪,跌进无休无止的疯狂画稿。
墙上挂钟的指针准确无误地绕圈转动,窗边云外的灿烈日光愈发鲜亮夺目,接连成片的赤红晚霞弥漫了半座城池。
最后一缕温柔的橙光散来巩桐手边,一同映出朦胧光圈的手机突地震动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