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
不能纵容本性多去看他几眼, 更不能给他开门。
门外的江奕白按响门铃半晌,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也不着急离开。
他应该担心会打扰左邻右舍,再按了两次便止住了这个徒劳的动作。
江奕白退远两步, 硬挺脊梁脱力般地微微弯曲, 贴上一侧冷冰冰的墙面,迷惘无助地安静等待。
他偶尔偏过脑袋, 神情复杂地瞥一下漆黑猫眼。
透过渺小的空洞, 和他那双天生精妙的琥珀色眼瞳隔空对上, 哪怕明明知道这只是单方面的注视,巩桐的心跳依然乱得厉害。
她惊到后退, 下一秒又不由自已地凑上前看。
如此反复数次,连她都在暗骂自己矛盾别扭。
江奕白出来得似乎有些匆忙, 衣衫单薄, 走廊时而有风穿过,吹得他额发微乱, 衣角轻晃。
头顶昏沉发旧的声控灯明明灭灭,将他孤寂的影子拉得老长。
在这个理应阖家齐聚,和乐融融的欢庆节日,更显落寞凄凉。
巩桐看得眼眶发酸,难以控制地心软了。
她快速握上门把手,用力转开,艰涩地出声:“你快回……”
劝说的话没有来得及完整讲出,江奕白在见到她开门的刹那,整具颓废的皮囊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灵魂,黯淡双眸陡然转亮,大步上前,展开双臂把她搂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