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羡慕她。”兰馨忽然小声开口。
江奕白照常目不转睛,音量极低地回:“准确点说,我为她感到高兴,她能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不受任何干扰。”
一个简简单单的“干扰”飘如耳道,兰馨眸光一凛,恍若遭受了当头棒喝。
她比其他一个人都要清楚,江奕白曾经有多么热爱园林设计。
他们在蓉市的家中有一间上百平米的书房,里面有堆积如山的纸质画稿。
江奕白从前一大心愿便是穷尽毕生所学,植根于这个变幻无穷、新意无穷的行业。
兰馨刷了一层昂贵睫毛膏的眼睫僵硬地颤了颤,眸光落向他左手小拇指上的丑陋疤痕,向来堪比巧夺天工艺术品,毫无破绽的神情罕见地暴露了一丝惊惧。
自从江奕白逼不得已遵从她和江照沣的意愿,不计一切地重新执掌家族企业,便彻底远离了园林设计,再也没有碰过,书房里的画稿全部被他封锁。
这一生或许都不会再打开。
兰馨缓慢侧回脑袋,看向台上含一抹甘甜笑容,在自身最为熟悉的领域闪闪发光的女人,眸中不由自主多了一层深意。
她似乎有些理解了,从来洁身自好,没有接近过女色的江奕白为什么偏偏将她装进了心里。
她看似单薄寻常,不堪一击的身上,存在他一度无限憧憬,却再也不能随意触及的晶亮。
同其他参与竞标的团队代表讲完所差无几,巩桐做完最后的总结陈词,感谢大家的聆听过后,全场较为安静。
她关闭PPT,举止适宜地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