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她望着从容向前,毫不拖泥带水的少年,闷头咬着牙,一刻不停地往前方冲。
中高强度的长跑,不乏女生受不住,去旁边停上一圈半圈,她一点没停。
直至音乐再度转变,成了安抚的舒缓曲调,巩桐跟随全班回到一切的起点,紧绷的神经即刻松懈,整具躯体似是崩坏了的弓弦,不知道从何处借来的气力瞬时抽干,要裂成两半。
她眼冒金星,双腿发酸发软,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应声倒地。
指挥全场的体育老师宣布了解散,周围的同学组队回教室,巩桐却纹丝不动,唯恐一个不慎,就会栽下去。
还是更后面的宁筱萌和赵柯发现她的异样,双双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桐桐你还好吧?”
“桐桐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要不要去校医室?”
巩桐双唇咬成了可怖的惨白,刘海散乱,呼呼喘着粗气,乏力地软靠上宁筱萌。
她有轻微的耳鸣,听不太清楚声音,有气无力地盯了盯两人,惊奇地发觉宁筱萌和赵柯虽然也有运动后的脸红热汗,但也仅仅表现为脸红热汗。
他们所说的不擅长跑步,只是稍微不擅长。
或者是他们早已在经年累月的被折磨中,适应了三中跑步的强度,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可是巩桐不同,她作为一个体育废柴,初次尝试这种强度,恍惚感觉要了半条命。
半晌听不到她回话,又瞧见她不忍直视的面色,宁筱萌急得哇哇叫,再一次提出:“我们去校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