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读书时规矩乖巧,最大的放纵自我不过是无数次地偷望他的背影,竭尽所能地为他考去一班。
但那些都是沉下水面的隐匿,是谁也不曾觉察的私家心事。
何曾料到长大成人的今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扛不住他的蛊惑,背着妈妈,任性地一走了之。
思及此,巩桐也上扬了唇角。
江奕白瞧见她徐徐挂上的清甜笑容,仿佛又回见了那年元旦前夕,她温顺坐在烧烤摊前,和身侧的好友有说有笑。
他迈开双腿,慢慢往前走,骤然提起:“出国以后,我很少想三中。”
“为什么?”他步伐放得极慢,巩桐跟起来半点不费力。
江奕白语调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多了怅然:“三中的日子太单纯了,像小说里面才会存在的乌托邦,我完全不敢去想,怕自己会忍不住飞回去。”
说着,他记起高二因为爷爷生病,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的那段时间,他颓废地躲在秘密基地,瘦小的女生无意间撞入,含羞带怯地说“高中就这么两三年,很宝贵的”。
得亏他听了她的话,回去上课了,否则纯粹美好的高中,当时只道是寻常的他不知道还要浪费多少天。
瑟瑟凉风送来他猝然消沉的话音,巩桐沉默了半晌,惶惶不安地问:“你在国外过得不好吗?”
两人经过一片树木参天,少见光亮的暗区,江奕白降为冷漠的神情快要同墨黑无异。
他不由摸向左手小拇指上的旧疤,小幅度活动了一下左侧脚踝。
“但最近我回忆了不少,发现我俩过去的接触还挺多。”前方又有明亮的路灯照耀,他双瞳直视,换了轻松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