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韶筠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想到距离那晚宴会,池漪要求她教她恋爱,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池漪是个很强势的商人,所以她说话做事,很容易强势起来,会不自觉用理直气壮、固执己见的语气要求谢韶筠答应在一起,甚至也不给谢韶筠反悔的时间。
谢韶筠以为池漪这辈子都不能改变自作主张、强势盲目跟谢韶筠在一块的决心,但现在池漪不自作主张了。
布偶娃娃被硫酸溶解那晚,池漪无能为力跪在地上,向她保证:“不干预你的任务,不强求破镜重圆,只要你活着,好不好?”
那天以后到谢韶筠醒来,池漪大概都在遵守诺言,默默地收起强烈沉重的爱意,屈服于谢韶筠的生死。
就像是六岁那年,池漪为一片退烧药收起满身的正直,屈服于盗窃。
谢韶筠眼底有很热的东西要掉出来。
她问护工要了手机,拨电话给池漪。
池漪电话接的很快,但她没有像平时那样很多话地强调她有多委屈,凌乱的呼吸自电话线那端,带着热度拂过耳边。
谁都没有立即开口讲话,安静的过了很长时间。
谢韶筠问池漪:“你在哪里?”
“东京。”池漪停顿了一下,按捺着不应当有的情绪,尽量表现得自然一点,漠不关心一些解释:“公司出了少许问题,我最近很忙。”
“这样啊。”谢韶筠说:“你……”什么时候有空?
“谢韶筠!”
池漪没有让谢韶筠把话说完,可能不想听谢韶筠说“你忙你的。”那种迁就、客套、善解人意的假话,因为谢韶筠患癌那天,她们的对话就是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