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车门犹豫了两秒,不知道是该物归原主,还是应该浆洗干净,就听助听器内响起霍述低低的笑音:“林老师穿着吧,进门还要走一段路,夜里冷。”
他开着车,里头暖气充足,外套的确显得多余。
林知言不再推辞,转身打字:【谢谢,衣服下次我带过去还你。】
车灯开着,她身上落着大片的光,眉眼含笑,飞扬的鬓角碎发纤毫毕现。
霍述说:“不急,看林老师方便。”
林知言点点头,转身将手揣在兜中,踏着引路的车灯光芒碎步向前。
走到楼下,又忍不住似的回首,朝车中的男人挥手告别。
林知言上楼进屋,匆匆趴在窗台往下看,正好看到霍述倒车离去。
挎包滑落肩头,她转身将自己扔在柔软蓬松的床上,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疲惫便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
黑白撞色的外套就搭在床沿,那股熟悉的干爽淡香又钻入鼻腔,牵引她的思潮。
今天经历的实在太多了。
林知言挣扎着给霍述和凌妃各发了条消息保平安,便摊饼似的将自己翻了个面,闭上眼决定什么都不想。
……
翌日下午,林知言收到了陈铃转院成功的消息。
医科大附属儿童医院不仅给陈铃减免了大部分的费用,据院长说,后天还会有一位京城的儿童脑肿瘤专家赶来会诊,为陈铃制定最完善的治疗方案。
林知言在网上搜到了那位老专家的名字,神经外科泰斗般的存在,德高望重,一面难求。能请动这尊大佛的,只有可能是根基同样在京城的霍家。
福利院安排员工每天轮流照顾小铃铛,等到闲下来已经是三天后。
林知言从医院回来,换了干净衣服,顺便将从干洗店提回来的男式外套叠好塞入纸袋中,乘车前往山顶别墅。
“你还知道过来啊?只听过演员轧戏,没见过助浴师还轧活儿的。”
霍依娜重重冷嗤,盯着林知言的眼神嫌恶得像是在看一个朝秦暮楚的渣男,“都快一周没见人影,害得我这两天只能坐洗澡椅,冷死人!”
【最近福利院事情多,抱歉啦。】
林知言好脾气解释,【nana可以叫其他助浴师上门的,我不会介意。】
“谁要被一群大妈围观身体啊?恶心死了!”
霍依娜做了个恶心的表情,靠在轮椅中说,“喂,我听说那个小光头住院了。”
林知言一顿,点点头。
霍依娜默然,很久没再说话。
忙碌完,林知言坐在客厅的单人椅中誊写患者的例行健康监测数据,霍述从楼上书房下来,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还没切换精英模式,有些慵懒。
林知言起身,将腿侧的纸袋往茶几上一放,打字转换语音:【你的衣服我带过来了,送干洗店清洗过了的。】
霍述去厨房接了杯热水,声音有些哑:“谢谢,林老师还是这么细心。”
【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林知言莞尔,眼眸明净,【多亏你费心,小铃铛已经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