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述不愧是霍述,见到这么一大串割席的手语,也只是晃了晃神就镇定下来,“所以你觉得,你和我扯不上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所以不愿接受我额外的照顾?”
林知言不想辩论扯皮,只得敷衍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
“那为什么他们可以呢?”
林知言怔了怔,听霍述低沉的声音传来。
他喉间闷着自嘲的笑音,有几分哀伤的错觉,“你可以接受他们的帮助和照顾,但不能接受我的。你可以对他们笑,对他们不设防,但对我不可以,是吗?”
林知言皱眉。
她与朋友之间的交往,从来没有超过友情的界线,即便是当初成野渡和隋闻帮助她离开山城时亦是如此。如果她看到朋友有难,亦不会坐视不管,但这其中的细微界线,霍述这样的人自然很难看懂。
再扯下去,难免要翻旧账。
林知言及时止损,手语回答:【他们是我的朋友,不会伤害我。】
霍述的目光,因为“伤害”的手语而凝了凝。
许久,他打定主意似的,气定神闲地抬起眼来。
“我不介意你将我放在什么位置,幺幺,我会证明给你看。”
他完这句话,就起身离开。
第53章
霍述一个下午没出现, 林知言习以为常。
她定好了一家环境还算干净的民宿,站在窗边抻了抻懒腰活动筋骨,就开始收拾东西, 顺利的话明天上午就能出院。然后就要等半个月后的防水测试,据说有一点风险。
晚餐是护士送到房间里来的, 家常而精致的一顿。
林知言洗漱完,早早躺回床上睡觉。
半夜被渴醒,她摸索着戴上外机, 掀开被子下床, 却意外地看见病房的门半开着, 似乎有谁回来过。走廊的灯光铺在地上,一地霜白。
她端着杯子, 伸长脖子一看,只见霍述侧身站在走廊上打电话, 脸上没什么表情。
林知言不是故意偷听,人工耳蜗已经替她捕捉到了谈话。
“……老爷子年事已高, 保不了您几年, 不妨想想谁才是您真正的倚靠。”
他一声轻笑, 慵懒的语调, “所以这事您别管了,安心享福,何必操那么多心。我自然会让您后半生,过得舒服体面。”
能让霍述用“您”称呼, 却又不是霍老爷子,那这通电话只有可能是打给一个人的——他的生母, 白丽珠女士。
林知言关了耳蜗外机,没再听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