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鸣打了个寒噤,声音哑了起来,“送进急救室前,他还有意识,连医生都在说没见过这样意志力坚强的伤患。他的眼睛看向一边,没有看我也没有看医生,只是瞥向一边,像是在找什么熟人。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多半是在找你,即使他要死了,最后一眼想见的还是你。”
林知言嗓子一阵干涩,胸腔里也仿佛被刺入了一片冰冷的东西,慢慢地钝割着。
“我不知道这些。”
她见到的,永远是那个光芒万丈、多智近妖的霍述。
“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真不明白我的意思?”
林知言抿唇,不敢去深思。
“因为他爱你。”
骆一鸣轻叹,一脸看不下去了的表情,“可惜他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第54章
林知言一度以为, “爱”这个词永远不会出现在霍述身上。
哪怕当初和霍述分手时,她心痛得无法言喻,也没有追问过霍述诸如“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过一星半点的爱意”这种庸俗的问题。
因为她知道, 即便她那时刨根问底似的想要得到一点安慰,霍述也只会昂着高傲的头颅, 温柔而又残忍地告诉她:“我不知道什么是爱。”
住院的那几天,好几次她半夜醒来,看着霍述一个人坐在病房里处理公务, 也不是没有揣摩过他的心理。但她始终不敢不往深层想, 因为霍述亲口说过, 他不需要、也不懂感情。
如果有一天,霍述幡然醒悟, 原来他对她的执念根本就不是爱,然后潇洒抽身, 林知言该怎么办?如果她永远无法拥有一份平等、明确的感情,她又该怎么办?
总不可能再来一次火灾意外, 再逃上三、四年吧。
“还说不是、来做说客, 这些话, 我要怎么接?”
林知言哑然失笑, 和骆一鸣交谈,连手语都不能打,只能逼着自己组装词汇,一开口就暴露了情绪, “他表现出来的,和你说的, 完全是两个人。”
骆一鸣说:“那不然呢?你指望他负荆请罪、指天发誓,再痛哭流涕地请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吗?他是霍述啊, 你我都清楚,他不可能这样做。”
林知言自顾自颔首:“他是霍述,所以不可能请罪。他是霍述,所以我只能、自己想通一切?”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你即使讨厌他,也不要讨厌错了地方……嗐!完菜,总感觉越描越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