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愠替她做了选择。
安玲心底是寄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的,而处理这件事的就是裴大人,她心底清楚,害死周渝祈的罪魁祸首是谁,有时候只是一句话的事。
她低头看了眼姑娘,见姑娘没有阻止,才渐渐松开了姑娘,担忧地转身离开。
姜姒妗依旧瘫坐在地上,地上很凉,十月的京城寒意渐袭,姜姒妗能感觉到有人朝她走来,她忍不住轻颤了下眼眸。
有人抱起了她,姜姒妗浑身一僵,她忽然有点难以言说的委屈。
她想起昨日他喊她周夫人,想起断成两截的芍药簪,情绪越来越汹涌,也格外难过。
她偏过头,杏眸掉下泪。
有人替她擦泪,指腹擦过脸颊,他问她:ʝʂց
“淼淼很难过?”
她不看他,只说:“难道我不该难过么?”
她声音轻颤,语气说是难过,不如说是委屈,她在周渝祈跟前受的委屈更多,却从不会叫她这么难过。
他只是一次没有顺着她,却是叫她一想起就忍不住情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情绪这么不由自主。
裴初愠沉默地替她擦着眼泪,他看都没看床榻上死状凄惨的人,只盯着怀中人,忽然想问她:
“如果躺在床上的人是我,你也会这么难过吗?”
姜姒妗呼吸一滞,她慌乱地捂住他的嘴:“不要乱说!”
她属实被他的话吓到,觉得他真的混不吝地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又气又恼:
“什么话都往外说,你也不怕会折寿!”
而且,她说的难过和他口中的难过根本不是一回事。
裴初愠也意识到什么,她过于紧张,叫一些心思无处可藏,甚至,她也不往床榻上看一眼,这个认知让裴初愠不自觉地抬起头,心脏在这一刻仿佛跳得很快,他垂眸,一错不错地看着她,问她:
“淼淼不是因为他难过?”
他心底有了答案,却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姜姒妗抬眸,倏然和他四目相视,否认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她杏眸窜上水色,咽下些许哽咽:
“你明知故问!”
裴初愠语气很淡,眼底却很深:“我不知道,想听你亲口说。”
姜姒妗下意识地握紧手帕,她不想将心思暴露在他眼前,但她根本藏不住,不断掉的眼泪直接出卖了她,叫她无力抵抗,她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她清楚地知道,昨日闹得不欢而散,不止她一个人在意。
她没办法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