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刚才说了什么, 我想请您重复一遍。”
“莎士比亚爵士您已经听得够清楚了,这种事情不是我再重复一遍就能改变的。”格雷沉声道。
莎士比亚依然微笑着用那渗人的目光看着他, 缓缓道:“我想我早就提醒过阁下必须严加看管萧伯纳卿,您为何会出现这么可怕的纰漏?”
格雷有些讪讪:“……萧伯纳爵士为英国忠心耿耿服务了半生,为国家历下赫赫功劳,即使一时暴露出了倾向有问题,我也不能这么快就将他过往的功勋弃之不顾,卸磨杀驴啊!”
“您重情重义的品德的确令人钦佩,但是您不合时宜的心软显然为英国招致了大灾。”莎士比亚冷酷道,“不管萧伯纳卿曾经做过什么,最重要的是他未来会做什么。如果他不是朋友,我们就要疏远他;但他若有任何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虽然这很令人哀痛,但我们就必须除掉他。”
格雷吸了一口烟斗里的烟,缓缓吐出:“莎士比亚爵士,您的想法有些过于残酷了。”
“您的心软带来的恶果难道不已经发生了吗?”莎士比亚勾了勾唇角,眼神愈加失去温度,“萧伯纳卿避开监视逃去了法国,并且参加了法国大革命序列——如今法国认定是英国在挑起法国内乱,正以此为借口对英国宣布了战争呢!”
格雷并没有因此改变自己的看法:“虽然这样的结果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但对于萧伯纳爵士的处理,我并不觉得有问题,只是发生了事我们就要处理,是这样简单的逻辑而已。”
莎士比亚脸上面具式的假笑消失了,这位称号【暴君】的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宽大座椅中的男人:
“——这个问题我们争辩不出结果,而显然我也没时间与您再争辩。”
“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
“我去Standard岛上迎战伏尔泰,身处伦敦之中的另一个超越者娜塔莎·罗斯托娃,您打算怎么处理?”
格雷首相:“……”
格雷首相不想说话,并发出想要静静的声音。
但显然,坐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人并不能在这个时候选择逃避,更不能去找静静。
格雷首相气势颓塌下去,有些无力道:“——放她回国吧,莎士比亚卿,在她还不知道伏尔泰正在赶过来的消息之前。”
莎士比亚并不赞同这个决定,但他却知道这已经是所有可行之路上最好的一种结果了。
万一……最坏的万一发生……
那就是他们英国要在本土上同时迎战两个世界前五的敌国超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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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来到使馆时,和他最信任的搭档狄更斯交换了一个眼神,狄更斯会意退后几步,将谈话空间留给莎士比亚和罗斯托娃。
“哟,今天来的人可不少啊。”娜塔莎打趣道,从左往右眼神缓缓在狄更斯、莎士比亚和雪莱身上扫过。
雪莱是莎士比亚在赶路中途遇到的,由于雪莱表示很感兴趣他们的见面过程,以及莎士比亚想起来某人对俄罗斯的宰主抱有强大的好奇心、与其放任他私下和她接触发生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不如在他的监视下让两人见面,所以莎士比亚同意了雪莱的同行要求。当然,也是因为莎士比亚的时间真的很紧,没空和这脾气古怪、喜怒无常的年轻人周旋。
“怎么,十五天的时间还没到,就已经查清楚了‘女王被刺案’,决定给我一个结果答复了?”娜塔莎微笑着问他们。
“我们此行,并非为已故先王而来。”莎士比亚不疾不徐地说,“我们英国感谢罗斯托娃女士通情达理给予的宽限期,也在尽心竭力调查先王之死的真相,若是罗斯托娃女士的确是被冤枉,我们也希望能还您清白。只是……贵国这边咄咄相逼,目前已无端抓捕了我国派遣至俄国的外交使臣三人,并强行给使臣们按上了间谍罪的污名,要求以三人为人质交换正在英国接受调查的罗斯托娃女士您。”
“……英明睿智的女王统御我英国七十余年,我国上下深受女王恩惠已久,我们也决不能放过刺杀女王陛下之人。”
“但是俄国方不仅以我国使臣为人质做威胁,同时还派遣了军舰威胁我国在公海的军事基地,要求我方放人。”
“——我国与俄国已经过多次会谈,我国权衡利弊,同意引渡您回国,但条件是若我们查明刺杀女王陛下之人的确是俄国外交官娜塔莉亚·玛丝洛娃·罗斯托娃,我方将以外交手段要求贵国交出凶手,依据法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