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他们不必担心被长久困在阵法里头。
“要我看,待在原地就好。”
聂斩道:“这鬼地方难说到底有多大,不如静观其变,看设阵之人的下一步动作。”
施黛也动过这个念头,闻言没反驳:“的确……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反而消磨体力。”
不知道沈流霜怎么样了。
可惜大昭没有扩音器,否则她一路走一路播,找起人来效果绝佳。
这次的死者是百里箫,在场四人没一个与他熟识,对案情一无所知。
聂斩颇为头疼:“单单把我们困在幻境里,又不对我们动手。幕后黑手到底怎么想的?要杀要剐,给个准信啊。”
说罢咬了咬牙:“我只是想来百里家蹭个饭而已。”
怎么这样倒霉?
江白砚道:“凶手或许还要杀人。”
施黛:“嗯?”
“幻境广袤,所有人被分散。”
江白砚解释:“若想对谁下手,是最好的时机。”
这里像是一片专属于凶手的猎场,那人大可欣赏猎物仓惶无措、走投无路的惨状,再不为人知地将其残杀。
江白砚见过无数邪修与恶徒,对这类人的心思再熟悉不过。
准确来说,他也是其中之一。
“杀人?”
聂斩一个激灵:“杀谁?百里家的人?”
他话音方落,余光瞟过远处,愕然睁圆眼:“快看后面!”
后面怎么了?
施黛回身,亦是怔住。
炼狱空茫,在遥远的天地交接处,行来一排万分诡谲的队伍。
领头是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双双手执铁链,身量极高。
白的口吐长舌、面容惨白,黑的身宽体壮、气势冷峻,俨然是传说中勾魂的黑白无常。
无常身后,是数量众多的牛头马面和混沌小鬼,鬼影幢幢,簇拥一辆囚车。
看清囚车上的景象,施黛握住施云声右手:“害怕的话,把眼睛闭上。”
他才不怕。
小孩低应一声,没挣脱她的手。
囚车以铜制成,车里的人不出所料,是死状凄惨的百里箫。
衣物被烧得破破烂烂,只剩几块布料搭在身前。
裸现的皮肤惨不忍睹,皮肉开裂、烫伤处处,后背血淋淋一片,没一块好肉。
因生前遭受巨大的痛苦,百里箫死不瞑目,睁大一双通红的眼,五官狰狞。
聂斩哪见过这般惨样,目瞪口呆:“老天……”
“罪人百里箫。”
领头的白无常满面堆笑,声音不大,清晰响彻耳边:“纵火谋命,判入六重铜柱炼狱,受百年火灼之刑。”
果然是为了惩处纵火的罪过。
施黛心下微动,余光里,晃过一袭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