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砚少有神色变化,要么冷如寒霜,要么温润含笑,在她的印象里,大多时候面白如玉。
唯独这时,白玉染上绯色的朱砂。
大概是极为敏感的缘故,他眼梢和耳垂尽作薄红,眼里像洇着雾。
被这样的人环住脖子静静仰视,施黛不由面颊生热,正想说点什么,被江白砚又一次覆上来。
舌尖卷走她唇上的香气,江白砚细细品尝,如汲取水露的兽。
眼尾晕开微小的弧,是欢喜愉悦的征兆,他蹭弄片刻,退开些许:“还能呼吸么?”
第一次亲吻的那日,施黛声称呼吸不过来,他一直悉心记下。
其实已经头昏脑胀,有点懵了。
直到他出声,施黛才后知后觉地回神,嗓音和呼吸都是轻飘飘:“还好。”
她肌肤白净,这会儿漾出薄薄粉绢色,江白砚凝视片刻,复而吻上。
他似乎对亲吻和拥抱怀有远超常人的贪恋,施黛被亲得嘴唇发麻,想伸手推开,最终停下。
算了。
就当是把过去那么多年的触碰,一点点补给他。
更何况她也沉溺在其中。
江白砚的吻温柔得不可思议,偶尔加重些力道,不疼,只有酥与痒。
施黛晕晕乎乎双颊泛红,不知什么时候躺上了床榻,侧目瞥向墙角,阿狸早已不见踪影。
偏院里有好几间房,它想必找得到舒服的去处,不至于在廊间受风吹雨打。
施黛当然没让江白砚给自己暖榻,钻进被褥里,被冻得瑟缩一下:“好冷哦。”
江白砚熄了灯,室内烛火暗下。
窗外骤雨斜风,室内一派静谧恬然。
他甫一上床,腰身被亲昵贴上。
少女的身体好似青涩的桃,软绵绵拥来,满带甘甜清香。
江白砚一瞬屏息。
“你身上好凉。”
施黛往他身旁靠靠,悠然一笑:“两个人抱一抱,很快就暖和了。”
她喜欢这种感觉。
两具躯体紧密相贴,共享彼此的温度。
江白砚腰身劲瘦,紧绷时会蓦地僵住,等放松下来,便是舒适的软。
香香软软,很好抱。
在黑暗里,江白砚侧身拥上她。
同样是拥抱,共榻而眠时,感受与平日有微妙的差异。
一床被褥罩下,把两人隔绝在隐秘狭小的空间,夜色剥夺视野,其余感官变得尤为清晰。
施黛的温度、呼吸与心跳,皆在他怀中。
江白砚收拢手臂。
施黛身上是暖烘烘的热,比起他,像团暗燃的火。
此刻的拥抱分明熨帖至极,却不知怎地,热意一路灼烧到心口上,烫得他有些无措。
江白砚生涩垂首,面颊靠上施黛肩头。
“这样,”施黛小声问,“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