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伊路米往旁退了一步,将花洒下方的位置让出去,“你来吧。”

“……”确实已经破罐破摔的库洛洛决定不理会伊路米仍未移开的视线,走过去,水流像雨从头顶落下,外面的世界也好像被水幕隔离了。

他轻轻吐了口气,仰起脸,闭上眼,这家宾馆的花洒质量还可以,水流细密而温柔地笼罩了他,似在安抚他这一晚上已经心累到麻木的心。

因为手铐的缘故,伊路米就站在右侧看他。

其实脱与不脱区别也不是很大,伊路米心想,至少那件变得半透明的衬衫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但他也明白这大概是库洛洛的极限了。

那就放过他可怜的衣服吧。

冲了大约一分钟,库洛洛突然感到右边肩膀被碰了下,他退了些,离开水幕,左手五指将淌着水的额发捋上去,才睁眼看向伊路米。

他的面孔也在那个瞬间近距离地印入了伊路米的眼底。

眉眼全部露出来后,似乎愈发突显了他清隽优美的骨相,被打湿的深色眼睫浓密纤长,下睫亦根根分明,在水汽的润泽下,那双尾线微翘的眼睛好像也变得更深邃透亮,如同神秘又独特的黑珍珠。

伊路米目光轻轻掠过他额头上的十字刺青,所有浮光掠影般的思绪都隐没在无波无澜的黑深眼中,除非他愿意,没人可以从他的脸上探查出半点内心的真实想法。

“洗发露。”伊路米递出瓶子,似好心地说,“要帮你吗?”

“……不用。”库洛洛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