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世上有些难走的路,就是要一个人走下来, 有些事情,注定旁人是分担不来的。
苏和已经不指望旁人对他的陪伴与开解了,他的难过不会因为这些而停止,周围没有一个人是如希泽莎一般,叫他心生依赖与寄托的存在。
他的心麻木不仁,成了一颗被烘烤过,再难发芽开花的死亡种子,再也不会知道开心快乐的滋味了,任谁都没办法叫他破破烂烂的内心重新愈合。
可当路峥出现在眼前的一瞬间,丽龙主没由来如释重负,就仿佛看到了独属于他的救命稻草般。
他又要流泪了。
“哭吧,我就在这,等你什么时候想走,我们再回去。”路峥从来不会叫丽龙主‘别哭’,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就该在想笑的时候笑,想哭的时候哭。
爱人之间,本来就该见到彼此最脆弱不堪的一面,所以有时候家并不一定是避风港,可爱一定是。
路峥轻轻拍着苏和的背,将一头受伤小兽般的丽龙主揽进怀里,圈起他消瘦的肩膀,身体力行给他依靠与安全感。
从前路教授的心就像是钻石做的,是这世上最坚硬的东西,能拿来与天底下所有的悲欢离合硬碰硬。
而现在,他会为自己无法感同身受苏和此刻的崩溃揪心扒肝,那来迟的愧疚和丽龙主的呜咽叫他的心脏好似被放进了绞肉机里,一点点和上苏和的泪,缓慢地搅动成了一团泥。
最终,路峥将哭累的丽龙主从林子里背了出来。
趴在搭襟肩膀上的丽龙主半眯着酸痛的眼睛,用脸颊去蹭路峥的耳侧,可很快那动作就停下了,苏和毛茸茸的脑袋靠在搭襟的脖颈处,在路教授平稳的步调中,踏实睡了过去。
直到路峥带着他回到木楼,都没醒过来。
看样子这几天丽龙主压根就没有好好休息。
普尔萨深以为然,他已经好几个晚上听到苏和背着他起来偷偷啜泣的声音了,路峥能叫苏和睡着,也是一种本事。
把丽龙主安稳放到床上的路峥没忘记跟普尔萨道谢,如果不是他,兴许自己现在还在京市浑然不知浑然不觉上班当大傻子呢。
“如果不是看苏和状态不好,我才不会想要告诉你。”普尔萨跟这外地人一左一右坐在院子里的大树桩子上,坦白来讲,这时候锲而不舍陪在苏和身边,简直是普尔萨弯道超车的最好时机。
可看到苏和的状态,普尔萨就明白,自己在这里的作用其实微乎其微。
他甚至做不到叫苏和安安稳稳睡个好觉,他身上没有苏和想要的安全感和依赖感。
认清这点真相的塔木族二世祖并不难过,毕竟无论何时,他唯一的想法都是苏和快乐就好,他不喜欢弱小可怜又孤零零的苏和,无论是谁,能叫苏和幸福就好,哪怕那个人并不是他。
“谢谢你。”路教授真诚道。
“谢谢就免了,你会在这里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