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女壮士到家庭妇女无缝切换,夏母看着,忍不住又呆了呆。
夏母这性子,天生是一部分,后天没什么见识也是一部分原因。她十几岁那会儿世道正乱着,她又长得好,家里生怕被胡子抢了,连门都不敢让她出。
没读过书,没出过门,又觉得自己这副长相是个麻烦,自然也就自卑胆怯了。
东北这地方本就民风彪悍,又因为女性也可以工作,并没有老家那么重男轻女。夏母过来住一阵,转换转换观念,说不定会好一点,只是不能操之过急。
说话间陈寄北已经拎着东西进去,从碗柜最下层一个碗底下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几人刚回来,旅途劳顿,孙清也没多说,“回头去我那坐坐。”回去干活了。
夏芍就挽着夏母的胳膊进了里屋,小声跟夏母说:“孙姐她妈不住这,平时也挺和气的。”
“哦哦。”夏母点头,显然对这句“和气”很有保留。
不过进了屋,远离了旁人的视线,她也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思打量夏芍这个小小的家。
房间很宽敞,一南一北盘了两铺炕,南北全是干净透亮的玻璃窗。进门靠墙放着一把椅子,对面写字桌前还有一把,写字桌上放着个小座钟,陈寄北正拿了钥匙上弦。
左边的钥匙孔上完,再上右边的,时间调好,座钟便滴滴答答运转起来。
抬头看,墙上的报纸都是新糊的,还没发黄,上面贴着风景画,棚顶还垂着个电灯泡。
六几年农村还没有通电,夏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