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车间的活又告一段落,夏芍干脆站在太阳底下和他聊了聊,“你这师也拜了,人也好好干了,马上工资也要涨了,何婶儿该张罗帮你找媳妇儿了吧?”

何一立明年就一十四了,在这还没有开始提倡晚婚晚育的六十年代,绝对是该结婚的年龄了。

夏芍笑着问他:“你和那小姑娘怎么样了?”

何一立立即反驳,“我跟她什么都没有,你、你可别瞎说!”脸却通红。

“我又没说是哪个小姑娘,你怎么肯定是她?”夏芍笑得揶揄。

何一立瞬间脸更红,“反正我跟她没关系,你别乱说,让人听到了不好。”

看这样还暗恋着呢,要是已经有行动了,他不会这么紧张,一句不敢让人提。要是已经放下了,又脸红什么,一提到那小姑娘,人都开始结巴了。

夏芍提醒他:“你要是有合意的,就自己争取,何婶儿该给你找对象了。”

何一立看那样还是怂,胡乱点点头,“木匠房还有活,我先走了。”赶紧开溜。

当天下午,夏芍收到了陈寄北的电话,陈寄北到了。

晚上下班,第一次没有人接。睡觉前焐被子的时候,偌大一套被褥上就只有一个枕头。

夏芍看着有些不习惯,夏母发现了,“要不要我过来陪你睡?”

“不用。”夏芍摇摇头。

曾经她是很习惯一个人的,一个人在外地读书,一个人在首都漂泊。爷爷奶奶都不在了之后,哪怕一个人过年,她也能自己做上一桌好吃的,一点都不觉得冷清。

没想到这才一年半,就养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