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脸色苍白的青年不知何时已满面是泪,“我该打!让他打!”

身上再疼,能有刀子砍进肉里疼?

想着自己找过去看到那一幕幕,他痛哭失声,“大奎死了,大奎他死了!挨了七刀,我去的时候,他肠子还淌在外面,都是血……全都是血……还有马小宝……”

郑大奎妈跑了,爹又是个烂酒鬼,连个帮他好好收尸的人都没有。

要说何二立跟郑大奎多要好倒也未必,可那么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惨死在了他面前……

何二立一闭上眼就是那一幕,哭着哭着,竟然趴在炕边干呕起来。

他从小身体就不好,跟人打架也很少赢,出去赌,是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

何婶儿已经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既心疼又后怕,更恨这个小儿子不争气。

“你说你学什么不好?学郑大奎去赌!郑大奎那是什么好人吗?十几岁就在街上乱晃。要不是那几年实在缺工人,他这种人,根本没单位愿意要。”

一边掉眼泪,她一边去捶打何二立,又不舍得下太大力气,倒先把自己哭了个够呛。

何云英见了,赶忙过去帮母亲顺气,何婶儿又抱着她哭作一团。

何家一晚上鸡飞狗跳,到半夜才消停。何二立生了病又挨了打,第二天自然没能去上班。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这件事传得更广了。由于郑大奎就是食品厂的工人,马小宝的父亲马四全还是食品厂大师傅,食品厂还特地开了个大会强调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