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哪怕对方再等四年,也才二十五岁,不像自己,再不拼一把就没机会了。

他不愿意承认,可说到底,他不就是自私,就是在倚老卖老?

凭什么人家年轻,就一定要等他四年,就一定要被他压着不能出头?

他那么对陈寄北,陈寄北却一点没闹,反而选了这种离开的方式,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成全。

成全他一个老父亲想要护犊的心,成全他们那仅有的一点师徒情分。

论胸襟,论气度,论眼界,甚至论能力,陈寄北都比他强了太多。他还在想着怎么踩着人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时候,人家已经跳出这个圈,在圈外看他了……

冬日里寒风凛冽,吹在人脸上有刀割般的刺痛,还有些火辣。

马四全回去,发现马小宝还望着陈寄北离开的方向,眼里轻松也有窃喜。

这让他心头火起,也不知道是在气马小宝还是气自己那卑劣的心思。反正车一推到木匠房门外,他就把马小宝丢在那了,“不想冻死就自己走进来。”

马小宝当时就呆在了那,连喊了好几声“爸”,也没人回头。

进入十二月下旬,白天的温度都快达到零下二十度了,待时间长了,是真会冻死人的。

别看马小宝闹腾得欢,可真让他去死,他肯定挣扎得比谁都厉害。喊不来马四全,他又喊曹德柱,始终喊不来人,周围其他两房的人都很烦他,更不可能出来帮他。

马小宝终于怕了,挣扎着从板车上下来,一步一挪地往木匠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