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个午夜梦回,文禾嘉似乎都能看到小孩的脑袋从防盗窗里探出来,有时候是半个馒头,有时候是一颗糖。

她在那个家待得也不好过,那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囤到,五花八门,奇奇怪怪。

有时候她将糖纸折成小花小青蛙放在防盗窗旁边:“它们陪姐姐写作业,姐姐不要哭。”

有时候是小糖棍,小孩在这上面似乎很有自己的天赋,她说是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学的,在糖棍上可以做一朵花。

她得到的为数不多的糖,都送到了自己面前。

梦境再一转,小孩长大了。

她去接小孩,想把小孩接到自己身边,可只看到了小孩的葬礼,十分简陋,唯一人多的地方恐怕只有那张在收白事礼金的桌子,而小孩连张遗像都没有,甚至还改了名字,那时她叫苗苗。

像她来得仓皇,走得也仓皇。

干干净净离开这个让她受苦受难的人世间。

也不知道去了地下,她该跟阎王爷说自己姓甚名谁。

文禾嘉猛然惊醒,此时外面天光大亮。

她起床出去,推开了自己房间旁边的一道门。

这是一个崭新的房间,被粉白的蕾丝铺满,地面铺着绒绒的乳白地毯,看上去十分温暖,床是很大的原形公主床,却没有人在这儿生活过的痕迹。

文禾嘉走进去,将桌面上的一个盒子拿起来,里面是她放进去的糖,各种口味,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

这次也该换了,她将那些糖一一剥开,糖扔在垃圾桶,糖纸却被这贴好,放在另外一个盒子里。

她抬起头放好盒子,那里已经整整齐齐放了很多盒子。

将最里面的一个拿出来,随后又取来新买的糖将桌面的糖盒装满,她这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