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不算冷,这里……阴气还挺重。”她朝四周看了一圈,只能在脑海中想象当年众多狐人在此欢宴时的景象。

“三十年前的丰饶民战争中,狐人的斗舰飞行士与罗浮一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险胜,其实也不能说胜不胜的话,最后是帝弓司命的箭光荡清了源源不绝的魔物。那之后狐人家家白幡户户啼哭,绥园之中日日走过送灵的队伍,绥园也从欢乐之地变成人人心底不可碰触的伤疤。”

景元走在她身边,不时警惕四周。

朱樱安静听他讲解,经过一处幽府武弁镇守的锁妖塔,她回头看着弥散出幽幽绿光的塔身。

狐人的墓地就在绥园西北角上,年代久远,很多墓碑都已经看不清楚字迹了。景元却是知晓白珩的衣冠冢立在何处,领着朱樱兜兜转转来到一株古柏旁,一尊四方石碑上挂着四只风筝。

“你走后不久丰饶令使疏忽率大军正面强袭,意图夺取建木,几乎摧毁半数洞天,杀得云骑将士十不存一。”说起那场战斗,便是景元也有几分哽咽。朱樱停下脚步,转身张开手抱住他,轻轻在他身后拍拍:“勇士总有一天战死沙场,我有心理准备。”

当年恶螭一头撞入归里集,那副满地残肢血迹的样子也足足让她几十年寝食难安。

“嗯。”

倏忽的【血涂狱界】告破,丹枫被从龙狂中拉回来,白珩最终却只留下一缕碎发和几滴鲜血。

如果事情到这里戛然而止,或可还能用“悲壮”二字评价,但……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实在字字句句椎心泣血。

景元弯下腰贴着朱樱,几度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后却是朱樱自己侧过颈项贴着他,温暖的体温似乎隔开了绥园阴寒的月色:“师父的事,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