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樱沿着石板小路曲曲折折走了一段,眼看走过一条坡道,走到顶便是狐眠冢。路旁时不时有几簇岁阳或是飘着或是模拟出生人的模样走来走去,尝试着扮演出人的喜怒哀乐。
留在水榭上的岁阳还在反复唱那曲《合卺记》,婉转凄清的曲调隐隐约约飘过水面与竹林,似乎还有古琴铮铮而鸣。
找到白珩的墓碑,她动手清理擦洗过一遍后把香炉掏干净,点燃线香供奉着,自己则席地而坐像孩子依恋亲人那样把头和肩膀靠在墓碑上:“阿姨,我心里难受……”
一只岁阳飘过来想往她头发上落,冷不防被突然窜出的桃枝连抽八个圈儿,呜呜咽咽躲起来不肯再露面。
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仿佛幼年时白珩坐在病床旁唱过的狐人小调,一夜未眠的疲倦让她很快就垂着头昏睡过去,完全不知道绥园以外六御快要炸了。
景元一进神策府便看到青簇焦急的来回踱步,策士听到脚步声抬头见将军归来,长出一口气迎上去:“将军,丹鼎司司鼎好像知道了朱樱姑娘曾经的身份……”
“哦,”他一点也不意外,这世上聪明人多了去了,总有人会想到,“就为了这个,六御闭门开会?”
不至于吧,六御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一个“普通”居民的私事了?
“不不,还有桃都的事,步离人战败的消息传得太快,此战之中桃都庇护了提瓦特的短生种,它和建木不同,所以……”
建木只能被动自保,桃都可是能主动选择自己想要做什么的,高下立判。罗浮仙舟并不忌讳丰饶的命途,大家自然很希望能把这株识得好歹的名姝佳木移栽到自家院子里——顺便把建木敲回原来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