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樱听见自己断断续续与人道谢,这几个身材魁梧的云骑没有一人敢看着她的眼睛说话,十足心虚的模样让她越加肯定事情恐怕是真的。

镜流不在,白珩也不在。每个人都很忙,朱樱自知不能总麻烦别人捎信传话,待那几个云骑拱手离去后她提气推开院门,独自走到长乐天的大街上。

从长乐天去丹鼎司可以搭乘公共星槎,她找了个执勤的地衡司职员问清楚路,错过了好几班后攥着手心支付巡镝,然后小心翼翼坐在星槎尾巴上——自从六岁被镜流白珩带上罗浮仙舟至今已经十年,也算与景元自幼相识,如今他重伤垂危,无论如何她都要去守着。

路人异样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忍耐的病痛,此时此刻都不再重要。

“姑娘,你这个时候去丹鼎司,是去探病的啊还是去就医啊?”

驾驶公共星槎的是位耳朵毛都白了的狐人,见到客人是位标致斯文的小姑娘,他心情非常好。

朱樱看看他的耳朵,小声“嗯”了一句作为回应:“去看人。”

就算仙舟之上多为长生种,不同种族之间的寿命也各有长短,狐人三四百年,仙舟人七八百年,持明转生轮回忘记一切——这是不讨论魔阴身的一般平均状态。

狐人算是长生种中寿命略短的,对待短生种的态度也最和善。

“哦!是去看心上人?”老狐人很是了然的笑笑,“放心吧,我这几日拉了好几个客人往那儿去,没听说有谁折损的。在咱们仙舟啊,只要不是天生残缺,什么伤进了丹鼎司都不算事儿。”

女孩子红了脸,低头不语。

什、什么心上人啊!这个司机也太会胡说了吧!她不会认为自己可以喜欢罗浮仙舟上的任何一个人。那都不是一人仍旧丰神俊秀一人鬓发已成霜的问题,以她的身体情况来看,景元万一哪天出征出得略远些回来就能看到她的牌位。

人不可以只顾及自己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