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垂下眼睛看看她,少女乌黑油亮的头发严严实实包在青布头巾里,只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她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低低压着遮住眼睛,挺翘精致的鼻尖上有点红。

细瘦的手臂做事干脆而稳定,带着说不尽的自信与从容。

——这种在专业领域内气定神闲的姿态,很眼熟嘛。

他立刻坚持自己的决定:“不用换,就你了。”

朱樱不再说话,扳开他的手臂,把医用灸针取出来反复消毒,顺便清理自己的手。

伤员强调不要麻醉,可也不可能真的不给他做任何措施。那工匠挑起眉暗自讶异,以他的眼力居然差点没看清楚这位医助姑娘手上的动作。胳膊轻轻被人碰了几下,凉凉的,未及反应整条手臂就失去控制,仿佛断了线的金人那样软软垂着。

“放心,行针止痛不会影响到将来。”她抄起清创液不要钱一样咣咣咣往伤口上倒。

不管接下来要做什么,彻底清洁都是必须的,不然外面看着好了里面还在慢慢感染,那麻烦可就大了。

清创完毕朱樱从随身的袖袋里摸出一枚棕色小药瓶,左摸摸右摸摸又摸出一条长长白白的特殊胶带。她先将药瓶打开,苦香苦香的淡黄色药粉一洒在伤口附近就带来阵阵极为舒适的清凉之感。伤员眯了眯眼,又见朱樱“啪啪啪”几下将特殊胶带撕开合适长度贴在他的伤口上。胶带中间有条缝,因着伤口的缘故跟着皮肉一块裂开。医助姑娘用指尖轻轻挑了一下,胶带两端刺出一根一根的细线。

她双手拉着两边的细线匀速向外扩,跟着伤口一块裂开的胶带瞬间闭合,连带着伤口也整齐平滑的紧密贴合在一起。

接下来朱樱才用纱布在伤口上来回裹了薄薄两层,去掉银针收拾东西结束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