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有病吧?出门往前上升降机,赶紧去行医集市上挂个神志科的号好好看看!”碧梧上前挡住朱樱,双手叉腰指着大门口赶人。
物料室里还没走的其他人,别管医助还是丹士,无论仙舟人还是持明,无不义愤填膺,纷纷站出来冲这个陌生的持明丹士怒目而视:“你新来的?怎么跟朱樱姑娘说话呢?”
这种人朱樱这几年见得多了,还有走在大街上无缘无故突然指着她开嘲讽的,只能说罗浮仙舟上物种多样性的保护工作做得还挺不错。
“呵呵,短生种怎么你了?我短生种关你屁事?吃你家蛋白米了还是喝你家苏打豆汁儿了?你不会就是那个能活七百年结果六百年都得留在学宫里补考的废物吧?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一样的老师一样的环境一样的教材一样的考试,一样的笔一样的纸一样的罗浮一样的品种,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是祖坟叫人撅了?还是化卵的时候把脑子忘蛋壳外头了?你说说你,视肉遇上你都得摇头,岁阳都得哭着走!谁都跟你一样仙舟也不用讨伐什么丰饶孽物了,能把人给活生生蠢到绝种!”
一连串夹七夹八下来几乎不喘气,把闯进来的持明骂得一嗝一嗝的。
眼见周围人都在嘲笑自己,这人涨红了一张脸勉强还嘴:“穷酸鬼,连个药箱都要借,连副自己的针都没……”
说到一半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都什么丢人现眼的理由,顿时气急败坏就想抬手上前。
“不是,你这么办事儿不地道吧?”
持明云吟术的起手式应星再熟悉不过,上前给了这家伙一胳膊肘把人怼到门板上靠着。他颇有几分无赖的压着对方鄙夷:“话说你是不是看不见我?我这人挺要面子的,好歹也是工造司的正经工匠,今儿就是专门过来问问朱樱姑娘她想要打副什么样的针呢,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让你小子给拆了台,你说我这张脸往哪儿放?”
工造司和丹鼎司,说不得谁更不好惹,但工造司的工匠绝对能不惹尽量不要惹。
这个持明眼看讨不着好处,横着拍出一片云雾脱身跑掉了,物料室里又是一群人钻出来围着应星:“叔!您家里就没有年轻点的大兄弟大侄子啥的留给我们樱宝了吗?”
好吧,这就从“你”升级成“您”了?小丫头还混得挺开。
“这个梗就过不去了是不是?还有你们这群长命百岁的家伙都跟着乱喊什么!”应星笑骂一句,挥手招呼朱樱往外走,“走走走走走,带你吃夜市摊儿去,别嫌叔穷啊。”
碧梧笑嘻嘻的把朱樱给推出去:“出去玩儿去吧你!”
“你们工造司薪水也不低啊,你钱都花哪儿了?”都已经被推出来了,拐回去拉拉扯扯更引人注意。朱樱跟在应星背后边走边问,白发工匠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买材料啊,你不是也在自己钻研医术么?不花钱?”
“花的吧,不过很多药材私人都不能持有,找黑市商人也没用,毕竟是消息走漏就得被十王司约谈的违禁品……”提到这件事朱樱便忍不住扼腕叹息,把应星听得直摇头,放慢了脚步等着她:“我说你这小姑娘都在研究些什么?地衡司兜不住?”
“要是地衡司负责就好了……”
她还没感叹完这人就眼疾手快拦了辆狐人的星槎:“不好意思,年龄不够考驾照。”
朱樱:“……”
好的吧,都三十多了还没活到能考驾照的最低年限,长生种们的世界果然深不可测。
从丹鼎司去往其他洞天乘坐星槎确实是个好选择,也不是不能徒步,不过他们没有赶午夜场的特殊需要,还是早些趁人少去逛更合适。
驾驶星槎的司机听应星说他去金人巷,又看看朱樱的模样,脚下油门直直踩到底,卡着天舶司严令的速度上限飚出去:“放心吧兄弟,我的技术整个罗浮也难逢对手!”
应星:“……倒也不必如此?”
原本一个时辰的路硬生生压缩在半个时辰内到达,狐人师傅呲着闪亮的白牙竖起大拇指:“怎么样!”
“开的很好,下次别开了,来工造司开金人吧。”
他揉了揉几乎造反的胃。
踩到地面朱樱才反应过来,要晕车又没什么可吐,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摸出灵问给的糖丸含了一粒才好些。应星见了就问:“这什么东西?”
听朱樱回答说是糖丸更加惊讶:“你们丹鼎司还挺有意思,逗小孩儿的糖粒子也做这么精细。”
瞧她还是不停眼泪汪汪干呕,他留了句“站着别动”就消失于茫茫人海。不等朱樱感觉到清冷应星就走回来了,左手递给她一串琼实鸟串,右手塞了个小巧的团扇过去:“放心啃串儿吧,小丫头片子们都爱讲究,给你也找一个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