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点。”宣羽说,“其实……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我就觉得,觉得她挺可怜的,要是最后还是没等到合适的骨髓,可能就这么……哎,我也说不清……”
顾尚看着他,半晌才说了一句:“宣羽,你其实是个M吧。”
“啊?”宣羽没反应过来。
“M,受虐狂。”顾尚说,“她这么对你,你还可怜她,你不是M是什么?”
宣羽有些无语,“不是,这跟受虐不受虐有什么关系啊?我就是可怜一个生了重病的人,这怎么就M了?”
“我这人可能比较自私,”顾尚说,“得罪过我的,伤害过我的,我都不希望他们好过,更不用说去帮他们了,想想都膈应。”
宣羽想了一会儿,说:“哦,那是你,我可能就是你们口中通常说的那种圣父白莲花,对我来说,命比什么都重要。”
“啧。”顾尚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了,低头继续吃面。
“顾尚,”宣羽从茶几下层拿出烟盒,从里面抽了根烟出来点燃,眼睛看着客厅一角,眼神有些虚浮,“我跟你说过吧,我爸妈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出车祸走了,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他们当时是可以活下来的,但是没人救他们,肇事者害怕跑了,路人怕惹麻烦袖手旁观,最后导致他们失血过多,人送到医院了还是没抢救过来。”
宣羽狠狠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顾尚看着他隐藏在烟雾后的脸,心脏狠狠地震颤了一下,“羽哥……”
“我后来无数次地想,如果当时哪怕有一个人愿意过去帮他们按一下伤口,让血流得再慢一点,或许他们就能活下来,哪怕活得艰难,哪怕只能活一个,至少我不是孤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