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则半讥半点,“急得这一时半刻也等不得?没见谁家的丫头与主子一桌吃饭的。姑娘宽厚,许我们一桌吃饭,有人倒得寸进尺起来了,叫主子吃剩饭。”
“我哪里敢有这个意思,是你刻意这样想。”白池不欲起争端,言谈随手,淡淡地勾勒过去。
不一时便将妙真那张惨不忍睹的脸重新描绘,镜子里一照,仍是那倾国倾城的尤家大小姐。
妙真自幼娇生惯养,本不大通人情世故,连银钱也没个算计。可见多了她二人磨嘴皮子,倒也常学着做个和事佬。
这会便调和着转了谈锋,“那桌饭赏给他们吃,再叫厨房送几个菜来咱们吃。白池,我告诉你,来的那些人都不成个样子。”
白池将她肩膀扳过来,拧一下她的鼻尖,“你还真跑去外头瞧了?给人知道简直失体面。”
“我是藏得远远的看的,不妨事。他们也没瞧见我。”
话音甫落,妙真就有些心虚气馁,倒有个人是瞧见她的。只是权当没瞧见一般,那目光只在她脸上蜻蜓点水般掠过。
她越想越恼,语调负气,“再说,我今天着急,把自己都描得不是自己了。就是看见了,人家也只当是这家的丫头。”
越说越是了,一定是这个缘故,她的美貌被埋没在一片潦草的颜色底下,所以方才那个男人才没留心去看。
白池哪知她肚肠里迂藏的一点恼,只笑着往奁内取了只细银镯子套在她手上,“你昨天还抱怨说谁家小姐面前有个小厮跟进跟出?不过是出门的时候使唤使唤罢了,近身伺候,亏老爷想得出来。这会又急着去看,到底是想要不想要?”
妙真回付她,“我再犟也是要听父母之命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