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妙真轻叹一声,笑里带着无奈的哀愁,“我真是羡慕你,凡事不挂心。”
“凡事都有你们替我操着心,还犯得着我自己操心么?”
妙真只管烂漫地笑着,眼转到车门帘子上。因为日出,上头映着个背影,仍是翛然地支着条腿。
她咬咬牙,心想,唯独这件事无人能替她操心。要驯养一条狗得亲力亲为,要交给别人,岂不就认了别人为主?这可不成。
想到此节,她探出绣鞋尖,隔着帘子把那懒散坚实的脊梁骨戳一戳,“我饿了。”
良恭心下一恨,转身打起帘子,满是不耐烦,“晨起摆了早饭你为什么不吃?这会叫我哪里买去?”
“那会高兴得吃不下,这会又饿了,难到不行?怪了,我做主子的,还要你个下人来管?”妙真抬高了下颏,故意与他作对,“我管你哪里去买,总之,我饿了。”
良恭只得丢下帘子,妙真竖起耳朵听见他锵然跳下了车,便噙起得意的笑。
白池“嗤”了声,笑说:“你摆出些架子倒好,这人就得治一治他。我冷眼看他这大半年,觉得他骨子里就不是个好人,不过面上乖觉,底下做奴才没个奴才样。”
闻言,妙真立时紧张地欠身,“这话你对林妈妈讲了?”
“那倒没有,她身子本来就不好,大夫要她好生歇着。听见这些,她还不又要操心起来。”
妙真忙趁势说:“可不是这话嚜,不要妈妈为我的事操心。他好不好的,将就着使唤吧,免得大家又为换人的事情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