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得良恭回神,将那颗钉子随手扎进草地里,拍着手向妙真走去,“噢,大约是哪里踩着根木刺,痛得它发了狂。”说着,他向四面看看,嗓音在黑暗里有些凝重,“不能在这里等,恐怕有野兽出没。”
妙真既怕野兽,也给他这低沉的声音唬得没主意,由他搀扶起来,一言不发地伏到他躬在眼前的背脊上。
给他背着天昏地暗地走一阵,她也不知是走到了哪里,又被他安放在一块石头上。四面瞅瞅,左右恍惚是片宽敞地方,风声更紧了些,前后头有些树影在摇动,仿佛是些魑魅魍魉在出没。
她抱紧胳膊,听得远远的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便疑神疑鬼地扯住良恭袖口,“你听,好像有响动,是不是狼来了?”
良恭那双耳朵早就警觉地竖了起来,回首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在这里坐着,我去看看。”袖口却一下给妙真揪得紧紧的,他只得蹲下来,“我不远走,就在前头。”
她仍旧死攥着不放,他只得扯着嘴角假意激她,“胆子竟小成这样?”
果然奏效,妙真恨着撒了手。他便朝前面一片浅浅的树影里走去,猫在那黑魆魆的地界向方才弃马的地方瞭望。果然那里有两个模糊人影正鬼鬼祟祟绕着车马寻些什么。
看那阵仗,与他所料不差,马是给人故意使了绊子。怕大街上人多眼杂,又有周家的人跟着,他们不便动手,才动了这样的手脚。也不必深思,显然是冲着妙真来的。
幸而他警觉得早,弃了马车藏身到这头来。那二人遍寻无果,又寻往别处去了。
待他再走回去,见妙真将自己抱得紧紧的缩在石头边上,像只受惊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