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急道:“我真的饿了!”
他不搭腔,妙真心里是一半不高兴,又一半喜欢。喜欢的是,她正好顺理成章地跛着脚跳到他身边踢他一下,“你是聋的?我说我饿得很!”
良恭带着不耐烦的笑意看她一眼,把一条胳膊举上去,“那你把我吃了抵饿?”
不防胳膊还不及放下,就给妙真两手把住。她一下蹲到那条胳膊后头,狠狠朝着那坚实的小臂上咬了一口。
“你还真啃?”良恭惊骇地看着她,她对上眼来,却咬得更狠。
也不知是什么深仇大恨,妙真咬得卖力。好像心里关着个什么,想冲是瘸的,想喊是哑的,只能是狂躁地耗着傻力气。
直到牙关下渗出血来,她自己也惊,忙松开嘴,“你怎的不躲?”
良恭忘了躲,胳膊也不觉怎样疼,倒是因为受了这刺激,脉搏跳得格外强悍有力。他把袖子往下放,然而这中衣袖口太短,只局促地盖住半个牙印。
浮云飘来,又遮住了半个月亮。月光在二人中间落了纱,妙真沉默下来,老老实实地坐在身边。他以为她是在自责,其实她却在心里傻呵呵地高兴。
这夜的星月不比寻常,倏暗倏明,怪异得很,大概是命运的伏线在漆黑中渐渐都抽丝剥茧,露出人生凄冷的一面。
因为天暗,周家的闹哄哄的戏台子总算歇下来,三位太太并鹿瑛挪进一间敞厅里,将几个小戏也请进来,设了围屏叫他们轻轻唱,众人还是寒暄为主,听戏是其次。